第五章 爸爸去哪儿
海沫沫用力点头，唐傲烦躁地扒了扒头发：“妈的，再说下去我得比我妈还唠叨了。你自己小心啊，我可不希望回来发现一坨丧尸的剩饭！”
它进到店里，左嗅嗅右嗅嗅。唐傲觉得这个狗也不是一无是处。里面没有人，他找到一个进货的编织袋，收了几套衣服塞进去。货架上有鞋子，他收了几双。
唐傲把消防斧拿在手里，菜刀本来想别起来，最后还是留在车里，放在海沫沫身边：“关好门，除了我，任何人敲门都不许开。”
河里已经没有什么鱼了，但是他抓住了四只大螃蟹。这几天吃的实在太糟糕了，有四个螃蟹总算还不错。但是……还不够，车里还有一张嘴。
秋阳高照，洒在小河里，金光涤荡，浓烈如陈酿。唐傲把洗发水、沐浴露都拿出来，又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——他和海沫沫一人一套。
海沫沫点点头，汪汪在旁边追着自己的尾巴玩。唐傲想了想，又继续叮嘱：“出去的时候要小心周围，草丛里也要先看清有没有丧尸。让你的狗在你身边，发现丧尸就让它引走。”
收捡完上车，汪汪跳到副驾驶座。车行不久，唐傲看见路边有个五金店，东西是有用，可惜搬不走。唐傲记下方位，然后再往前。前面是家珠宝店。
车里完全没有存粮，吃过“早饭”就必须得为午饭打算。唐傲开始安排任务：“待会你去河边抓螃蟹或者鱼，反正所有能吃的东西！我去搜索附近的商店，我们需要的东西太多。”
最后他像个劫匪一样扛着两麻袋东西出了小店。
等海沫沫关好车门，唐傲就提着消防斧出去。走过栏杆的时候，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脚。一只丧尸嗷地一声探出了头。唐傲随手用消防斧斩断了那只手。从草丛里下到河边。
唐傲用力一扑，一人一丧尸一起倒地，他压在它身上，斧头柄死死杠在它脖子上。而正在这时，柜台里摇摇晃晃地也走出来一只丧尸。
他给海沫沫拿的是红色的娃娃裙，领子上还有绒绒的人造毛。海沫沫皮肤本来就好，如今一衬，更是粉雕玉琢一样可人。
唐傲一咬牙，抓过旁边的熨斗，用力砸在女丧尸头上。带着深绿的血水溅了他一头一脸。他抿着唇，三两下将丧尸头砸成了烂西瓜。然后他回过身，一斧头将身后的丧尸劈开了半个身子。
钻石珍珠又不能吃，唐傲不想理会，却见几个人拎着一口黑色的袋子从店里走出来。手里还拿着榔头、一把自制手枪。
海沫沫小脸红扑扑的：“嗯！”
海沫沫还在睡，那条叫汪汪的狗却警醒得多，唐傲一动它就睁开眼睛。唐傲叫醒海沫沫：“把车门关好再睡。”
汪汪灵活地跳上来，他开车往前走。前面有个童装店，他想想还是停了车——就算海沫沫他养不了几天，衣服也还是要的。反正只是顺便嘛，他说服自己。
童装店里的衣服还好好的，他抓住一件胡乱擦了擦脸，然后比着海沫沫的身高拿衣服。选衣服他实在是不在行——这辈子他连自己的衣服都没买过。只能抓瞎了。
唐傲心下一沉，现在抢珠宝有什么用？当初病毒扩散之前，一个叫“圣徒”的组织曾经威胁政｜府，要使用生化武器。难道就是他们？
他找了辆油箱满着的越野车，开始搜索附近的商店、铺面。病毒爆发不到一个星期，一线城市E市已经满目疮痍。
海沫沫答应一声，很快开始脱衣服。唐傲背过身坐在柳树下，水里她和汪汪又闹成一团。后来估摸着她洗好了，唐傲把她的新衣服理好：“过来把衣服穿上。”
没有吹风机——即使有也没电啊。唐傲只得找了件衣服帮她擦头发，海沫沫嘀咕：“爸爸，没有内裤，还有袜子。”
海沫沫也不在意，唐傲找了些旧报纸、废弃的木头，把车的小窗打开透风，然后用一个铁盆开始煮螃蟹、河蚌、黄鳝。外面一阵狗叫，海沫沫赶紧去开门。
他下到河边，把斧头放在身边，脱了衣服下水，在海沫沫旁边洗澡。海沫沫和汪汪虽然不敢出声，却玩得水花四溅。
股票、期货、房地产都不用再担心了，这特么简直跟渡假一样——如果身边是几个美人而不是这个“小”人的话。他双手枕着头，突然说话：“明天我送你回家。”
车外头有几只丧尸在溜达，唐傲搜索了旁边的车，捡了两个铁盆，远远丢出去一个。丧尸们听见声响，开始迟缓地走向河边。
想归想，他却没有动——都什么时候了，难道还要他内裤外穿去当超人，维护世界和平？
“喔!”海沫沫答应一声，唐傲倒是不担心——虽然她妈妈说她是弱智，但是这几天看来倒还是满聪明的。只是守在车里，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。
海沫沫倾身，突然在他脸颊亲了一下：“爸爸再见。”
他把车门关好，重新下到河边。海沫沫把裤角挽上去，正玩得开心。唐傲一看岸边的铁盆，不由吓了一跳。里面已经放了好些鱼、泥鳅、螃蟹和河蚌。海沫沫只是站在小河边，但凡有鱼经过，她一抓一个准。
海沫沫的书包里有把小梳子，是个玩具，还带小镜子。唐傲拿过来帮她把头发梳了梳，扎辫子他是真不会，就这么着吧。
汪汪依旧先进去“侦查”了一下，唐傲就明白了，难怪海沫沫能活到现在，她有“侦察兵”。
“嗷呜！”汪汪低吠一声跑出来，唐傲把编织袋放在地上，双手握紧斧头。里面果然有三只丧尸摇摇晃晃地追出来。
吃完饭，海沫沫挽起袖子洗碗，唐傲大字型趴在车箱里，觉得一身轻松。现在他真的成了个一无所有的穷鬼，再不用时刻盯着药厂，再不用天天应酬那些客户，再不用天天衣冠楚楚地演讲。
海沫沫把河蚌肉也刨了一些给汪汪。唐傲当然看见她的小动作，只是也没说。
唐傲这才小心地跑向小货车。
三只都是女店员，身上找不到伤口，只有皮肤呈灰白色，眼球上翻，露出一大片眼白。唐傲一斧头将走在前面的女店员脑袋砍下来，另外两只一扑而上。
“喔！”海沫沫低着头洗碗，那不锈钢的碗她用手一拿就是五个指印，她赶紧放轻力道。
“别浪费粮食。”唐傲有些不高兴，海沫沫看了他一眼，把汪汪推到自己身后，照喂不误。唐傲没法，他实在不想跟一个小毛孩讲理，索性又把烤河蚌递给她，再往里面倒了些沙拉酱。
唐傲叹了口气，先进了一家服装店。他手里握着斧头，缓缓推开门。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声，他转过头，就见汪汪雪球一样跑过来。
海沫沫把蟹腿全部掰给汪汪，它用小爪子摁着，吃得特别欢。海沫沫就把自己手里的全喂它了。
明显已经有人来过这里，但大家带走的都只是罐头、饼干等，盐油实在没什么人动。唐傲赶紧捡了几包盐、再拎了一桶油。然后把剩余的米、面都打包，打火机、洗衣粉、沐浴露、洗发露也都拎了一瓶放进编织袋里。
海沫沫看见他，开心得不得了：“爸爸！”她上前，手臂用力地抱住唐傲的脖子，小嘴往他脸颊吧地一声亲了一口。
海沫沫睡得迷迷糊糊，她揉揉眼睛：“爸爸你去哪？”
螃蟹煮好了，他先递给海沫沫一个，海沫沫接过来，汪汪就跑到她旁边坐下，一副坐等开吃的模样。唐傲把沙拉酱打开，两人一狗围着铁盆开饭。小窗不够大，那烟其实有点呛人，但是却非常温暖。
唐傲也不管她，一边洗澡一边仍然看看四周有没有鱼。
汪汪却已经飞身而下，直奔河边。海沫沫向公路上看来，举起小手挥了挥。隔得远，唐傲还是看见她手里一条肥硕的鲤鱼。
他拿菜刀出来，把鱼先剖了，用生火烤，顺便煮点粥。两个人吃点螃蟹、烤鱼，喝点粥。有了油盐，两个人都是胃口大开，这一顿也算是搪塞过去了。
海沫沫怕他不高兴，就松了手。那条叫汪汪的狗正在舔毛洗脸，唐傲一打开车门，它就理所当然地跳下了车。
他在岸边坐了一会儿，又下到水里，最后又找到两个大河蚌，一条黄鳝。怕伤口感染，他不敢在水里多呆，又上到岸上。眼看太阳已经露了半张脸，他匆匆返回。
当天晚上，两人一狗仍然在车里过夜。唐傲让海沫沫睡里面，自己靠着车门。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，但是他哪也没去，他需要充分的时间休息、恢复。
唐傲知道没有——他一个大男人，哪里想得到那么多。这时候也只得含糊：“下次再找。”
唐傲也不得不承认，这丫头是真漂亮，洋娃娃一样精致。只是头发玩水之后乱了。
唐傲嫌恶地擦了擦脸：“走开，过几天我就把你送回家去。别以为我们在一起呆过几天你就可以为所欲为！”
然后他让海沫沫把货柜打扫干净，自己把货柜两边装上两个拉环，扯出一条线。这样就可以挂衣服了。
然后在对着通风口的车窗那一边放一个铁工具箱，上面挂一个铁盆，这样一个简易的灶台就搭好了。可惜只能煮煮东西，在这里要是还想炒个川菜之类，估计两人一狗能一起被呛死。
海沫沫背起书包：“我跟爸爸去。”唐傲可不愿意当保姆：“不许，呆在车里。”海沫沫扯着他的衣角，他毫不心软，“不要让我说第二次。”
唐傲第一次跟它一起出门，它先在车旁边的草丛里来了个大小便，然后边走边到处嗅，看到有丧尸就箭一样猛窜避开。唐傲摇摇头，这年头，人不如狗。这么多人都活不下去了，狗还活蹦乱跳着。
别开玩笑了，赶紧拿些盐油回去吧。
拎着编织袋出来，旁边是个电器商城，现在没有电，电器简直是没有任何用处。唐傲上了车，看着那汪汪在旁边，还是轻轻打了个响指。
小孩子，就是喜欢做些无用之事。由她去吧，反正也养不了几天。他哼哼。
第二天一早，唐傲在五点准时醒来，这些年在旁人眼里虽然他的工作似乎只需要喝喝咖啡、训训人就可以了。但是事实上，他起得比鸡早，睡得比狗还晚。
他回到“大本营”的时候是中午一点。唐傲远远就看见海沫沫在河边。秋高气爽，大雁可不受什么病毒影响，仍然南归。唐傲用斧头敲碎一只扒住车门的丧尸，把找到的东西都搬进车里。
唐傲刚要拉开车门，突然又转头道：“算了算了，你别去了，呆在车里等我回来。”
前面有个便利店，他撞飞几只丧尸，在路边停车。汪汪仍然跑在前面，便利店里空无一人。
洗完之后他就上了岸，找个树荫遮避的地方换好衣服，然后招呼海沫沫：“你也洗洗，洗完去车里。”
一只在河边闲逛的丧尸被吸引过来，唐傲只得上岸——好在考虑到海沫沫在，他洗澡还穿了一条三角裤。
他三两步走近丧尸，一斧头将它的头剁下来。剁完，他又下水。海沫沫跑到他身边：“帮爸爸搓背。”说完，两只小手就在他背上猛搓。
汪汪又跑进来，它找到一盒沙拉酱。这时候一上车就闻到螃蟹的味道，开心得不得了，围着铁盆猛摇尾巴。唐傲冷哼：“你开心什么？我说了有你的份吗？”
汪汪也下水，在水里游了两圈，然后猛然跃起，水花溅了海沫沫一脸。
它们动作非常迟缓，唐傲很快将左边一只的头砍成两半，血溅在右边一只的脸上，右边一只长嚎一声，两手竟然抓住了他的斧头。
唐傲还是不放心：“在河里别往深水走，最好别下水，就在岸边找找。”